靖雪

愿同尘与灰 - 殊凰6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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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4怎麼都發不出去，就先發這了。

64.

  阳春二月，春寒料峭。

　　浩浩荡荡的队伍蜿蜒在官道，车轱辘滚过，马车前头赶马的黎纲挽着袖口，攅着缰绳朝马车里说：「宗主，快进城了，咱们这一路风平浪静，您说的……连影子都没瞧见，咱们有夫人还有夫人带的护卫队，哪路人马敢来呢？」

　　马车挂着布廉，隐约流泻一丝香气，铺满裘绒垫的车厢内，梅长苏慵懒地躺在霓凰的大腿上，苍白的长指揉着霓凰织金缎红的衣角，漫不经心道：「不急，这不还有几十里路吗？」

　　黎纲还想说些什么，便听见不远处树枝折断声，他竖起耳朵，扯住缰绳，庞大的车队缓缓地停下。

　　甄平原本在前方探路，察觉不对立刻来到马车旁，护卫队在周围围了三层，甄平说道：「宗主，足有上百。」

　　「你躺好。」霓凰将赖在她身上的梅长苏移到华丽的绸缎锦枕上，衣袖一翻握上流碎打算出去活动筋骨，却被梅长苏扯回去抱着亲了两口，都有些蒙了。

　　「夫人，没事的，妳还有力气不如多陪陪我？」

　　从林间突然出现密密麻麻的黑衣人，将马车包围。

　　「是死士！」甄平脸色凝重起来，抽剑扫视一圈，先断缰绳，省得惊马乱窜。

　　破风声尖锐响起，密布的箭矢纷乱而来，金戈之声震天，不过一刻，霓凰挑开车廉，看向外面已是尸横遍野，这些死士，即便没死，在已失败的情况下，当即服毒自尽。

　　能养那么多死士，全天下还有几人？霓凰思索着，等待将尸体清开的空档，众人修整，霓凰方觉似乎少了个人，忙问道：「飞流呢？」

　　甄平看看黎纲，黎纲摊开手耸耸肩。

　　「都不见两天了。」梅长苏无奈的说，手指改玩着霓凰的发尾。

　　「那你知道飞流去哪了吗？」霓凰皱眉，她这几日是太松散了，都怪梅长苏一直缠着她，昨天赶路中，还在车里……

　　梅长苏轻笑一声，左手捏了捏霓凰微红的耳尖，说：「大概又回去找巧儿了吧。」

　　这厢两人在车内你浓我浓，那厢飞流与巧儿露宿荒野中。

　　月悬高空，飞流坐在树下，看着巧儿冷得抱紧膝盖，将脸埋进披风的兔毛领子里。

　　「飞流，你让我回去好不好？」巧儿吸吸鼻子，不抱期望的问。

　　飞流呐呐的说：「跟我…去廊州。」

　　巧儿放弃一般的将头埋进两臂之间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，那天她拒绝跟着郡主去廊州，郡主也没为难她，只说她想清楚就好。

　

　　她回到穆王府过着她以往的生活，郡主他们出发的当晚，她站在窗边看着星夜，忽然想到那天树稍上的明月。

　　突然就看见一个身影翻过她面前的围墙，三步并作两步就到她面前，她吓得正想喊人，发现来人是飞流才做罢。

　　「你、你不是……去廊州了吗？」巧儿细声轻问。

　　「嗯。」飞流点点头，看到巧儿搭在窗沿的手，伸手就复在上面，巧儿红着脸抽手，飞流下意识就攥紧了，软软的手被握他在手心，一双眼睛亮晶晶的，巧儿抽了几次，抽不出来就随他了。

　　天没亮，飞流就离开了，巧儿有种不好的预感，果不其然，当天深夜，飞流又来了，后来隔了一天晚上再来时，飞流满头大汗，唇色已经有些苍白，巧儿拿着帕子给他擦拭，心口生疼。

　　可她能怎么办呢？飞流只是个孩子，他对自己的亲暱，只不过当作姐姐，甚至是母亲般地看待而已。

　　如果她能一直将飞流当做弟弟或是孩子来看他、照顾他，也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。

　　今天他没有来，巧儿一晚没睡，看着天色渐亮，有些失落，两手拍了拍脸颊，打起精神准备上工，洗漱后她抬起头，看见铜镜倒影里的飞流，又惊又喜得转过身，飞流站在门口喘着气，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走向她。

　　廊州城内，桃花尚未吐苞，城南的梅花已经盛开成片。

　　霓凰一路赏着廊州地风土民情，看到梅花开得好，心情也格外愉快，马车沿着一路盛开的花树，缓缓停在了苏宅门前，门后显然早有下人候着了，立刻开门，数人鱼贯而出，恭敬的请宗主及夫人下了车。

　　梅长苏牵着霓凰，见有些江左盟的人在旁等候，情知应有要事，于是说：「夫人，妳先回房休息，我稍后过去。」

　　「好。」霓凰干脆地让黎纲引路，苏宅内梅花也开得极好，格局也好，以后这就是她与梅长苏的家了，这样一想，更是觉得家里哪哪都好。

　　黎纲一边说着苏宅的格局排布，奴仆有几，一边碎嘴：「宗主之前也不知怎么了，愣是移栽了好多梅花，从苏宅到城南，有上千株。」

　　霓凰莞尔而笑，看看天色尚早，问道：「宅里是不是没有丫鬟？」

　　「以前是没有的，前两天宗主有吩咐老管家招了好几个，待夫人来了再看看得用不，夫人要见见吗？」

　　「也好。」一路上坐马车，霓凰现在还不想休息，既然有閒，正好将宅里的人都见见，认认脸。

　　黎纲将霓凰带到后宅大院，几名小厮手脚麻利的斟茶上果干跟糕点，霓凰端坐着品了几口，不过片刻，面前已经站定六位丫鬟，齐齐向她问安。

　　「妳们叫什么名字？」霓凰看到六名丫鬟有些头疼，她也用不到这么多呀，剩下的该怎么办？她一一观察这六人，为首身穿湖绿色衣裳的丫鬟，绸衣罗裙皆为娇贵面料，容貌秀丽，看起来颇为打眼。

　　「回夫人，奴婢名唤秦霜。」秦霜神色恭敬，举止有度，暗中打量苏宅的女主人一番。

　　霓凰笑了笑，站在一旁的黎纲遍体生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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